《蝴蝶公墓》摄影指导谢天翔:观众需要的是诚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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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天津北方网 作者:王子洁 编辑:王子洁 2017-10-18 10:22:53

  “虽被称作张艺谋御用摄影,谢天翔的名号没有张导的另一位御用摄影、如今影版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导演赵小丁响亮。不过你能发现,作为摄影师,他想要的并不止“张艺谋御用”这个称号。”

  谢天翔,电影摄影师,担任《长城》、《山楂树》、《金陵十三钗》、《刺陵》、《蝴蝶公墓》等电影摄影。早年出任《金粉世家》、《金色年华》、《红粉世家》等电视剧摄影指导。

  从传承到追求

  采访在一个很低调的咖啡馆进行,我们提前了半个小时,却意外的发现谢天翔已经提早到了。一个平头,黑瘦,穿着很普通,长着南方人五官的小个子男士。当时,他正皱着眉头表情严肃低声通话,似乎在谈论着工作。看见我们,他放下电话招呼我们一起坐下。一开口,很惊讶,竟然是一口儒雅的台湾腔调。声音与外表不太相符。“爷爷辈就是台湾人“,虽然已经在大陆待了几十年,但谢天翔做这一行,与家乡台湾的历史存在分不开的关系。“爷爷生活在台湾日据时代,那时候台湾人都去日本留学。当时爷爷在日本东京写真学校主修照相术,学完之后就回来开了照相馆、文艺沙龙“,谈起这些老一辈的事,谢天翔很熟悉,”以前人,生的多,一生就是十个,我爷爷五个儿子五个女儿,全都是干跟摄影有关的工作“。受家里长辈的影响,加上从小到大耳睹目染,谢天翔在考大学的时候也选择了摄影专业。

  但走这条路,除了传承,谢天翔也带了自己的想法,“是理所应当,也是感兴趣“。1993年,谢天翔从电影学院毕业,当时的大陆,刚进行市场经济改革,广告流行起来,”那时候觉得广告的表现力、表现手法千变万化,很有空间能玩。”不知是否是受到了爷爷的影响,谢天翔毕业之后去了日本留学,读广告摄影,“当时在日本学到了很多无关照相技巧的广告方法,比如说我觉得收益很大的:广告是最细微的放大,是视觉停留和思想停留,这就是说做广告,在视觉上要让人家看,让人驻足。简单讲,不管什么形式,最重要是吸引眼球。”回国之后,谢天翔为很多大企业拍摄广告片:澳的利-《田亮、郭晶晶篇》、联想电脑-《星纪移动》、安必信-《蒋雯丽篇》……这些当时频繁出现在电视上的广告,很多都出自谢天翔之手。但是,随着广告越拍越多,谢天翔却觉得越来越不够,“广告还是太短了,不全面”。

  2003年,谢天翔开始往“更长”的影像——电视剧发展。那几年,他一口气拍摄了《金粉世家》、《金色年华》、《红粉世家》等几部当时热度最高的国民大剧。但是,这次的“长影像”依然留不住他。不断的深入接触,谢天翔发现了电视剧的另一种限制,“那时候的电视剧,因为劳动强度太大所以在制作时给的时间非常有限,这就导致电视剧内容和质量往往跟不上”,谢天翔追求画面和技术上的精雕细琢,但当时的电视剧体制却满足不了他的要求。于是,谢天翔只剩一条路,往标准和要求更高的电影行业进发。

  领路人,同行人

  入电影行做电影,谢天翔的第一位领路人是父亲。“我父亲回大陆之后拍了几部电影,其中一部《夜行火车》让当时被《骆驼祥子》局限戏路的张丰毅成功转型,我觉得很佩服”。谢天翔父亲谢雨辰是台湾非常知名的老一辈电影人,曾作为北京电影制片厂特邀导演,执导过数部经典影片。

  “86年父亲拍电影,那时候我就开始拍剧照,于是自然而然,认识了不少圈内人”,说到圈内人,谢天翔讲起与自己合作过的一些业内大碗,“当时与八爷,也就是袁和平最先认识,之后就成为了他执导电影《苏乞儿》的场记摄影。跟他在一起,能学到很多,包括选什么镜头、表演的时候怎样套招数、动作如何分解,他可以很全面完整的把一场戏预演出来。”谈起袁和平,谢天翔的钦佩溢于言表。

  而那之后,谢天翔则开始了和如今已结下不解之缘的导演张艺谋的合作。

  张艺谋与谢天翔同为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的学生,“张导跟我都是学摄影出身,所以对很多问题的看法、镜头的处理、包括光线、美学、构图,我们都能更好沟通”。同门师兄弟的沟通顺畅,换来的是摄影出身的张艺谋给自己的摄影师谢天翔的更多信任。“当你有好的想法,提出来,他都会听的非常认真仔细听取。”进入张艺谋团队之后,谢天翔一口气参与了张艺谋的几部大片,包括《三枪拍案惊奇》、《山楂树之恋》、《金陵十三钗》,以及去年耗资巨大的现象级中美合拍片《长城》。也因此,谢天翔开始被人叫做——张艺谋御用摄影师。虽为“御用”,但不局限。谢天翔没有因为张艺谋限定自己的自由选择权利。2011年至今,除了张艺谋,谢天翔与更多导演展开了合作。2011年,谢天翔担任电影《铜雀台》摄影;2012年,任《全民目击》摄影;2013年,《我想和你好好的》担任摄影;2014年,《一个勺子》任摄影执导;2014年,《我们的十年》任摄影指导;2016年,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……当我们问道,在这么多的合作中,除了张导之外,你最印象深刻的导演是谁,有些意外,他说出了一个香港导演的名字,马伟豪。

  “马导是一个文人,特别感性的一个人。”谈到与自己合作过《我们的十年》、《蝴蝶公墓》两部电影的马伟豪导演,谢天翔用“可爱”来形容,“说实在话,因为我自己是台湾人,在台湾人的印象里,香港是一个非常高度紧张、生活节奏非常快的一个地区,高效但也相对现实、缺乏情感,什么事都是公事公办,因为他们追求的是效率。而马导恰恰是这个环境中很特别的一个人。”在谢天翔的眼中,马伟豪导演比普通香港人更加感性,“他的感性就成就了他的作品。这种在快节奏生活环境中的情感坚持是非常难能可贵的,也是很多港产片都拍不出来的。”

  谈到这里,谢天翔还想起了和马伟豪导演合作的趣事,“与马导的第一次合作是《我们的十年》。一开始不熟不了解,后来慢慢我们都发现他真的是很可爱的导演,比如马导喜欢用哼歌抒发压力,这个习惯到后来变成,他一哼歌我们就知道他有压力了”。“有时候我们拍完戏,他会打听当地好吃的,带我们去吃”,在高强度工作面前,这样的举动令包括谢天翔在内的很多工作人员感到贴心,也让被马导性格魅力所吸引的谢天翔产生了一直合作下去的愿望。

  《蝴蝶公墓》:一部有观赏价值的悬疑电影

  《我们的十年》之后,马伟豪筹备《蝴蝶公墓》又找到了谢天翔,谢天翔答应的很爽快,“合作的那么好,当然要继续下去”。

  谈起这部即将在10月20日上映的奇幻爱情电影《蝴蝶公墓》,与对马伟豪的欣赏一样,谢天翔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,“《蝴蝶公墓》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,当时马导拿着剧本给我看,虽然只是看剧本,但是已经能想象拍出来会很看好了”。这部电影也是谢天翔履历里从未有过的类型——异类恋悬奇。“这个电影其实立意非常新,因为涉及到‘半蝶人’这种很少会在中国电影里出现异类人物。对于它的视觉呈现效果,我们倾向于把它做的有美感一点,马导也很同意这一点,所以总的呈现效果是非常具有观赏价值的。”

  谢天翔向来就擅长于让画面更美。由他担任摄影的《金陵十三钗》,虽然故事背景黑暗,场景萧条,但是摄影师呈现给观众的却并不是死气沉沉。在谢天翔的镜头中,透过阴冷空气,光线在教堂的琉璃窗上浮现出乱世的别样的颜色。

  用光影塑造出美感的方式也被运用在电影《蝴蝶公墓》里。在《蝴蝶公墓》的预告片中,我们能看到古堡的幽暗,也能发现影像中闪烁着的爱情的溢彩流光。

  此外,为了更好的营造悬疑但不失唯美的电影氛围,谢天翔还跟马导一起带着《蝴蝶公墓》剧组去了欧洲翡翠之都-布达佩斯取景,“当时也不止考虑到美,思考了很多层面。

  “首先,布达佩斯是东欧西欧融合的城市,它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古建筑、古堡。而古堡因为基础的古典元素加上建筑的美学,拥有非常高的观赏性。”这几年,去欧洲的剧组非常多,但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西班牙、法国、英国,《蝴蝶公墓》独辟蹊径选择了布达佩斯。

  谈到这个决定,谢天翔解释了原因,“选择布达佩斯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有很多古老的建筑,氛围调性很符合我们这部片子所需要的”。开拍之前,谢天翔还专程去看了一次景:“其实导演已经在我们之前自费去了一次,当他很准确的了解之后,就拉着我们制片部门的人一起去勘景,确实非常准确。用布达佩斯的景致对照我们的剧本,方方面面都刚好是我们所需要的。”此外,我们也了解到,《蝴蝶公墓》赴布达佩斯拍摄,原因亦出于匈牙利政府的退税优惠,以及当地非常专业的电影工作环境。

  不要大咖要实力派

  除了导演,拍摄《蝴蝶公墓》给谢天翔带来深刻印象的还有其中的演员。“这个剧组里的演员都很棒,首先女主角张俪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,她的工作态度很认真,拍摄时配合度很高,并且最难得的是她除了自己非常认真,还会去带动其他演员,比如锦荣的普通话很一般,很难理解当时的情境快速入戏,张俪就会时时刻刻去协助锦荣怎么进入这个情况,进入角色。除了这方面,我觉得特别难能可贵的是她的配合,因为现在很多电影依靠流量嘛,所以有很多小的女演员或者小鲜肉出现在剧组,而他们拍戏的时候只会顾着‘我这张脸左边好看一点,右边不好看,你多拍我左边,少拍我右边’,张俪不是这样,你怎么拍全方面全角度她都会倾力配合,配合现场所有工作人员。此外她对各种形象、舞蹈的形体支配能力都非常强,在我看来她真的是一个很棒的演员。”

  “另一个演员,所有人心中的女神——李若彤。她的戏份虽然没有张俪那么多,但每一次表演都是非常准确的,她能够把范儿起的非常合适,很细节的小感觉也给的非常准确。这就是专业吧,没办法不佩服。除了银幕上,私底下她对大家也很亲切,很有亲和力,工作人员、路人想要去合影她都会配合,对于我来说,她是一个可以用“德艺双馨”来形容的女神演员。”说到这里,谢天翔有些感慨,“这两年,电影行业从一个增长很快的速度突然滑落,我觉得原因不在于市场饱和了,而是在于我们的很多电影没有做足诚意、跑偏方向,靠特效、大咖堆积,本该被重点刻画的故事却没了,说到底,观众是来电影院看戏的,也就是故事,故事都没了观众自然就不来影院了”。“如果每个剧组能够像《蝴蝶公墓》这样用足够心思去做剧本,做前期准备工作,选有实力的演员而不是流量小花小生,那我相信观众都会被吸引回影院的。”

  最后,谢天翔也给予了《蝴蝶公墓》很高的期望,“这是一部悬疑而不失观赏价值的电影,有非常值得推敲的故事也有让人震撼的画面,期待10月20日上映之后能获得你们的认同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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