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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,是我最喜爱的植物,最钟情的绘画题材,最知心的朋友,因为我始终都在追求“兰”一样的做人风骨。
最初,我对兰的认知是感性的,她飘逸俊秀、绰约多姿的叶片,高洁淡雅、形神兼备的花容,清冽不浊、醇正幽远的花香,都令我深深地陶醉。慢慢地,我又从这些感性认知中,体味到兰的纯洁、高雅和超凡脱俗,似乎包含了一切优秀的品质。
基于对兰的钟爱,一有闲暇,我便从历代诗词和绘画中搜寻兰的身影。许多文人雅士,不仅喜欢写兰、咏兰、画兰,更喜爱用兰自喻。诗人屈原在《离骚》中,以兰花来象征品格高尚,抒发自己的感情。《孔子家语》则说:“芝兰生于谷,不以无人而不芳。君子修道立德,不为穷困而改节。”还说:“与善人居,如入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,与之俱化。”可见,数千年前,兰在人们心目中已有了崇高地位。
约自唐宋始,书画家以兰为题材,留下很多写兰的名作。而今可见到作品的最早画兰名家是宋代赵孟坚,他画兰都以墨色写成,本着严谨细致的写实精神,笔笔中锋,线条流畅,柔中寓刚,写出了兰花清丽、高洁、飘逸的风韵。宋末元初的郑所南,浓墨写兰,寥寥数笔,雄健沉稳,淡墨点花,写出了兰的不屈风骨。元初赵子昂,以书法精理写兰,写出了兰的花、叶妙趣和风情万种。明代文征明笔下的兰,洒脱而不失法度,写出了兰花端正的风采。明中期徐渭写兰,笔意纵横,墨色淋漓,气势奔放,看似乱涂横抹,然笔笔有法,写出了兰的气度。清初石涛,以高超而神奇的笔墨技法,写出了兰花的本性。清初八大山人,笔墨功力深厚沉稳,兰叶如书之撇捺,写出了兰花的神韵。郑板桥写兰讲究书法用笔。清末任伯年写兰之挺秀,笔墨清奇。赵之谦写兰,古朴典雅。近代齐白石写兰野逸传神,潘天寿写兰苍劲有力。当代花鸟画大家霍春阳写兰,画面空旷、淡远、典雅、自然、清奇,被世人称作“当代逸品”。
因为我对画兰的执着,恩师霍春阳教授题赠书法“高山兰”。这个题词寓意深刻,既嵌入了我的名字,另一方面“高山”又借用了成语,即“高山景行”的“高山”。“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”出自《诗经·小雅·车辖》。司马迁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专门引其以赞美孔子:“《诗》有之:'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虽不能至,然心向往之。'”汉郑玄注解说“高山”比喻崇高的道德,“仰”是慕仰;“景行”是“明行”,即光明正大的行为,是人们行动的准则。宋朱熹则解释说:“仰,瞻望也。景行,大道也。高山则可仰,景行则可行。”现在缩略为成语,解释为崇高的道德与光明正大的行为。可见,历代中国文人画家的修养、品格和风骨,正是“高山兰”的真实写照。另一方面,因为“高山”是我的名字,也体现了霍老师对我的鼓励和期望。
最后,再次引用先人那句话“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虽不能至,然心向往之。”我将不懈努力,用心画出属于自己的“高山兰”。